无论是腿上的狼蛛，还是恋人的短信，都会让你心跳加速。其实，猴子也是这样。在一项4月11日发表于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的研究中，科学家首次发现了非人类动物感知自己心跳的证据——这一结果可能有助于在细胞水平上研究人类情绪。
感知内心世界的能力被称为内感受。就像触觉、味觉和嗅觉帮助人们对外部世界的感官信息进行编码一样，内感受会提醒人们注意身体内部发生的情况。领导这项研究的美国加州国家灵长类动物研究中心心理学家和神经科学家Eliza Bliss-Moreau说，人类的内感受“似乎是一切事物的基础”，从认知到意识，“它使我们能够有效地驾驭世界”。
近几十年来，科学家将内感受的敏感性与情绪意识和各种心理健康状况联系起来。但内感受很难研究，主要是因为相关的大脑结构（如岛叶皮层）位于“禁区”，如果不通过侵入性手术就无法进入。因此，为了找到一个类似的系统，Bliss-Moreau和同事转向了猴子——之前的研究表明，它们也可以倾听自己身体的“声音”。
为了找到答案，该团队复制了之前一项人类婴儿研究的设计。科学家将监测41个婴儿心率的心电图与追踪其注视方向的红外眼动仪连接。在那个实验中，婴儿会观看面前屏幕上有跳跃图形的视频——黄色的云彩和粉红色的多边形。一些图形在屏幕顶部和底部之间的碰撞会与婴儿的心跳同步，而其他图形的跳动则不同步——要么太快，要么太慢。
因为婴儿更倾向于关注令他们惊讶的刺激，所以他们会花更多时间去观察那些与自己心跳不同步的图形——这表明他们已经适应了自己心脏的节拍。
当Bliss-Moreau和同事在4只恒河猴身上重复这项研究时，所有猴子都区分出了同步刺激和异步刺激。这些动物平均花1.01秒的时间观察以脉搏相同速度跳动的图形，但当图形移动速度快10%或慢10%时，它们会分别多花0.83秒和0.68秒。研究人员对每只猴子进行了100次试验，结果与人类婴儿试验非常接近。
Bliss-Moreau说，这一发现有助于弥合生理学和行为心理学之间的差距。现在我们知道猴子和人类使用相同的内感受线索，研究人员可以此研究心脏和脑岛之间的联系。大多数关于复杂心理功能的研究都是在啮齿类动物身上进行的，后者与人类有着不同的神经硬件和感觉处理机制。尽管在非人灵长类动物身上展开研究存在许多伦理问题，但Bliss-Moreau强调，科学家从猴子身上学到的东西要比从老鼠身上学到的更多。
“我们最终真正想问的是，人类经历的情感是如何以及因何产生的。”Bliss-Moreau说，“我敢打赌，这将是一个帮助我们理解因果神经机制的猴子模型。如果研究人员能追踪到负责感觉和情绪的回路，也许就能预测不同的心理健康状况。”
尽管如此，猴子的大脑和人类的大脑还存在重要差异——特别是在那些形成高级思维的区域。“这虽然不是一个完美的模型，但却让我们比以往更接近这个目标。”未参与该项研究的俄克拉何马州立大学认知神经学家W.Kyle Simmons补充说。（李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