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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南风窗》等多家媒体报道了一起令人心痛的校园欺凌事件。四川成都一在校男生因为名字里有个“坤”字,被同学起绰号“鸡哥”,有同学在他课本上以及课桌上写下“鸡你太美”等恶意调侃词语,还经常追着他骂“娘炮”,甚至让他产生了抑郁厌学,自伤自残的情绪。
熟悉网络流行语的读者,对“鸡你太美”这个“梗”不会陌生。此前,明星蔡徐坤刚出道时,在综艺节目《偶像练习生》上的一段唱跳,因为谐音原因,衍生出无数“鬼畜视频”和恶搞段子。在一些网络视频里,只要出现“鸡”的元素和“坤”这个字,就会有不少网民以刷弹幕、留言等方式“玩梗”。这样的“梗”本身是否合适,姑且可以不论。但无论如何。某些未成年人在现实生活中用“梗”攻击同学,都是性质十分恶劣的欺凌行为。实施这种欺凌行为的人,可能认为自己只是“恶搞”而已,但对受害者而言,这种语言暴力必然会造成不同程度的精神伤害。
随便给同学起绰号,尤其是带有一定歧视性和侮辱性的绰号,很可能给别人造成伤害。参与恶搞和起哄的同学,未必有很强的主观恶意,但他们在无形之中,已经对无辜的同学造成了心理阴影。笔者就认识这样的朋友,因为身形较矮,在初中时遭到同学的语言暴力伤害,从此落下自卑的种子,即便后来身材变得强壮了,内心的阴影还是挥之不去。很多成年人的心理问题,都与早年某些不堪回首的经历有关,而那些问题的制造者,往往就是身边的同学。如果家长或老师不能及时制止伤害,帮助年轻人走出困境,将来想抹去伤痕,将会无比困难。
校园语言暴力的危害性不容小觑,社会必须对这类“软暴力”保持足够的警惕。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这类“软暴力”的受害者。如上述案例中的男生,名字里的“坤”本来是个寓意很好的字,用于名字的情况十分普遍。谁能想到,当下的网络文化生态里,“坤”字会成为被人取笑的点呢?这类情形,让人防不胜防。
在校园暴力现象中,以语言暴力等形式出现的“软暴力”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其往往“害人于无形”,容易被人忽略。早在2016年,教育部就联合多部门发布了《关于防治中小学生欺凌和暴力的指导意见》,其中特别提到:要提高学生对欺凌和暴力行为严重危害性的认识。在现实中,一些人在以言语伤害其他同学的时候,并不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多么过分。从这个角度来看,教育工作者应当向在校学生,尽早做好预防校园暴力的教育引导工作,让学生了解校园暴力的定义和危害性,明确语言暴力、精神暴力也是校园暴力,让未成年人懂得事理,在保护好自己的同时,也不能伤害他人。
此外,家长和老师还要让未成年人知道:当学生遭遇“软暴力”的时候,应该及时向家长或教师求助,后者有责任和义务帮助他们,也一定会帮助他们。面对同学的语言暴力,选择忍气吞声的学生,往往会变得更加自卑和痛苦,甚至产生自我伤害的心理与行为,而那些能够及时对外表达自己受到的不公待遇、主动维权的学生,则更容易摆脱校园暴力的伤害。在这件事上,家长和老师能否给未成年人创造良好的环境与预期,会直接影响未成年人的选择。
今天一些人在“坤”字上“玩梗”,明天任何人的名字都有可能被无端攻击。我们没有办法预测网络文化的风向,却可以在教育中向未成年人明确:任何带有恶意、损害无辜者尊严的言行,都不会被纵容。在文明、理性的舆论空间里,每个人的人格尊严都应受到尊重和保护,那些随意给人扣帽子、贴标签的施暴者,才该受到讽刺和批评。